【林风x乔一成】小妈（下）
小妈（下）
乔一成穿着一身黑西装，西装有些大，但还是能看出纤细的腰和饱满的臀来，腿长而直，对着父亲的遗像弯腰鞠躬时，刚好把这些迷人的点都暴露在林风眼前。
林风觉得自己跟禽兽没什么两样，明明是在父亲的葬礼上，他却对父亲的“爱人”生出了这样下流的想法。
乔一成眼眶红肿，像是哭了很久……的确，他和爸爸那么相爱，爱人突然离世，他怎么可能受得了呢？
突然，林风的脑子里蹦出来一个十分不合时宜的想法，他想：如果现在死的是我，摆在这里的是我的遗像，乔一成会哭得这么伤心吗？
接着，他便被自己的异想天开逗乐了。
乔一成听到他的笑声，疑惑地看了过来，接着又叹了口气，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：“小风，我知道你讨厌我……但是……林老师去世之后，你就没人照顾了，如果有需要，请一定要来找我。”
林风怔怔地看着乔一成的脸，突然哑声问：“你还会去找别的男人吗？”
乔一成愣住了，没反应过来。
林风便凑近了些，在他耳边重复：“我说，你还会去找别的男人吗？我爸能满足得了你吗？”
“你！”乔一成大惊失色，眼睛都瞪圆了，他脸涨得通红，嘴唇微微发抖，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林风却如同报了大仇似的，露出一个得意又残忍的笑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。
父亲是有名的学者，前来吊唁的人很多，陆陆续续地来了又去，去了又来，林风坐在角落里，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乔一成——那人作为林教授的爱徒为老师操办后事。
啧，真可怜，直到现在也无法光明正大地表明自己跟父亲的关系。
他真可怜。
当然，自顾自深爱、自顾自仇恨的自己更可怜。
林风的视线移向摆在正中央的父亲的遗像上，始终没有的泪意突然喷薄而出，没多久，眼泪就铺了满脸。
就这么哭了好一段时间，最后一批客人也离开了，乔一成拖着疲惫的步伐来到林风面前。
“小风，你晚上要回家吗？”
林风说：“跟你没关系。”
乔一成却像是没听到一样，自顾自地说：“家里没什么新鲜的食材了，回去煮碗面条对付一口，明天再弄正经饭菜。”
林风猛地起身，同乔一成对视着：“我说跟你没关系。”
乔一成嘴唇微微动了动，然后苦笑了一下：“也好，你长大了。”说完，便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转身走了。
那个人的背影很瘦削，像是风一吹就会倒似的。
林风静静地看了一会儿，终于还是跑过去追上了乔一成：“按你说得做……谢谢。”
乔一成脸上的颓丧一点点散去，转而变得惊喜。
“谢谢小风。”他轻轻地说。
林风心里一酸，没吭声。
两人在乔一成的出租屋里吃完了一顿简略得不能再简略得晚餐。
浴室只有一个，乔一成让林风先去洗澡。
林风打开花洒，然后静静地在水流中站着，温暖的水冲刷着他的全身，仿佛八分所有的疲惫伤感和莫名其妙的憋闷都冲走了。沐浴乳洗发露都是清爽好闻的，是乔一成身上惯有的味道。
林风闭着双眼轻轻地吸了一口气，想到乔一成，心口又开始发烫。
他来得突然，睡衣也是乔一成给准备的，与其说是睡衣，不如说是乔一成平日里在家穿的短袖短裤。
林风大方地将衣服穿上了，其他都还好，就是有些紧，林风这段时间个子窜得快，肌肉也练得好，胸肌背肌已经非常厚实健壮了，因此乔一成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在他身上，反而变成了紧身衣。
这似乎也在乔一成的意料之外，平日里总维持淡定的男人莫名变得局促，他似乎不敢多看林风，只红着脸颊耳垂从林风身边匆匆挤过。
林风先还没反应过来，听到里头的水流声，才咂摸出一点滋味来，心头的阴郁莫名又散开了些。
他躺倒在沙发上，随手开了局游戏。
乔一成湿漉漉地出来，说：“小风，等会儿你睡卧室吧，我睡沙发。”
林风眼睛没离开屏幕，口中却答：“你床很大，我刚看了，我们都睡床。”
“不……”
“你只跟我爸一起睡？”林风有些强硬地打断了他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顺势向上一看，攻击性十足。
乔一成心脏重重一跳，垂头不语。
“Trible Kill！”手机里传来颇为激动的机械女声，林风已经拿下了三杀。
他们到底还是一起睡在了乔一成的双人床上，到处都是熟悉的香气，林风觉得舒服极了，再一想到最开始乔一成的拒绝，心里又开始忍不住泛酸。
空气很安静，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，也许还有……心跳。
林风翻了个身，背对乔一成，似乎是在掩藏着什么。
几分钟过后，他听到了乔一成低哑的声音：“刚刚我不想跟你一起睡，不是因为林老师……你很讨厌我，不是吗？跟讨厌的人一起睡，对你来说一定很煎熬……”
“你呢？你讨厌我吗？”林风突然翻身，直直地望向乔一成的双眼，“乔一成，你呢？”
乔一成的心脏砰的一声，嘴唇微张，却什么都没说出口。
林风说：“你爱我爸吗？”几年前，他就问过这句话，那时的乔一成没有回答，今天，他鬼使神差般地又问出了口。
乔一成垂下眼帘：“林老师给了我很大帮助，我大学时交不起学费，几个兼职打工都是他介绍给我的，他还介绍我认识了很多人，我后来能去电视台实习也跟他有关，我很感激他……”
“你爱他吗？”
“我敬重他。”
“你爱他吗？”林风突然坐起身，双臂撑在乔一成身侧，就这么居高临下侵略性十足地看着他。
乔一成喉结动了动，眼角隐约渗出几滴泪珠：“我不会拒绝他。”
“那你会拒绝我吗？”林风突然放低了声音。
乔一成一愣，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。
………………
林风喉结动了动，眸子更暗了些，这些年，他不知想着乔一成自己做过多少回，这还是头一次切切实实地将人拥在怀里。
乔一成似乎是哭了，但却主动服软搂住了林风的脖子。
…………
出租屋里没有浴缸，只有淋浴的花洒，林风就让乔一成完全挂在他身上，之后再细心地帮乔一成清理。
突然，他听到乔一成的声音：“不是因为林老师……”
林风身子一颤，人木在了原地：“什么？”
“我说，今天……不是因为林老师，只是因为你。”乔一成重复了一遍，“小风，我不爱林老师……我没爱过任何人，你努努力，让我爱上你好不好？”
林风鼻腔一酸，积压了多年的委屈和愤懑突然烟消云散，他紧紧地抱着乔一成，无声地哭了出来。
就这样哭了好一会儿，他才哽咽着回答：“好。”
完。
